条条大路通温岭。路多了,除了给人方便,也不免让人混淆,特别是诗人开车,载着一位思想家、一位写小说的和一位只会跟着瞎玩的。从椒江到温岭城区,大概花了一个半小时,时间倒也不算太长,但路上费尽思量,消耗太多,等万无一失地停好车,大家都已饿极,赶紧找吃饭的地方。离那个讲座开始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吃完还得能坐坐,于是进了拉芳舍,一坐下,便看到桌子上刻着那句经典的广告语:不在拉芳舍,就在去拉芳舍的路上。看来,这次来拉芳舍的路真是好长。在诗人去洗手间的时候,思想家和跟着瞎玩的把吃的点好了:一碟花生米、一个干锅土豆、一份桂花年糕、四份鸡蛋酒、两听啤酒。花生米够数一阵子的了,干锅土豆有点儿少,桂花年糕少得可怜并且不见桂花,等及鸡蛋酒上来,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盘子里铺着四个鸡蛋,蛋边只见微微酒色。“这哪里是鸡蛋酒,分明是酒鸡蛋嘛!”诗人先不平而鸣。“怎么会是这样?这倒从未碰到过,先吃先吃。”思想家开始分蛋分酒。分蛋容易,分酒就不易,不客气的分到一小匙,谦让的就没有了。“这可不行,我得找他们讲讲!”“要讲要讲,这完全颠
治白癜风哪家医院好覆了我对鸡蛋酒的温馨记忆。”跟着玩的强烈支持。“算了,讲讲麻烦死。”写小说的笔不怕烦嘴却怕烦。“这太没道理了,要讲!鸡蛋才多少钱一个?还没酒贵呢!”诗人家里开菜馆,在不写诗的时候,也算算成本利润。按了呼唤铃,服务员却等蛋快吃光了才过来。“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鸡蛋酒,怎么算?四份还是一份加三个蛋?”“一份就是一个鸡蛋,你们不是四个人要四个蛋吗?”“咦?我们点的时候特意问过这个鸡蛋酒是不是一份一盅独立分开炖的,然后指明要四份,四份,就是每份一盅一个蛋的四份,你是不是搞错了?”“没有啊,四份就是四个蛋,我们一向都是这样的呀!”那姑娘已把四个跟四份完全理解成一样的了。 “好,照你这么说,我问你,如果我们有十个人,要十份鸡蛋酒,你们难道就把十个蛋全部打在一个盘子里?”“那不会,这盘子哪里装得下十个鸡蛋?”服务员这回答很凛然。“那你们怎么办?”思想家以为终于突破了思路缺口。“噢,你们是觉得汤太少了是不是?要不我让厨房给你们加点儿汤?”小妹恍然大悟,并承诺可以另加一份“汤”,但不知这“汤”到底为何“汤”。四人傻了眼,要求换人交涉。这位小妹纳闷着离去,一会儿,来了一位白衫黑西装裙的姑娘,手里拿着一份菜单,看上去甚是精干,说是主管。“我看了你们的点菜单,要的是四个蛋,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点的是四份鸡蛋酒,不是一份四个蛋的鸡蛋酒。”思想家只好不厌其烦地重新解释一遍。甚至为了增强说明效果,又举了个夸张的例子:如果有五十位客人来要上五十份鸡蛋酒的话,难道就把五十个鸡蛋打在一个脸盆里端上吗?“五十个鸡蛋放一起不可能!不过也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一般来说客人点几份就是几个蛋,都是这样烧的。”主管有些不耐烦。“可是我们之前特意说明要一蛋一小碗分开炖的四份,而不是四个鸡蛋啊!你还是没明白!鸡蛋酒不是你们这样的做法,我们提意见,是为了帮你们提高管理水平!”“四个鸡蛋搁一块就算四份鸡蛋酒的钱,你们也太黑了,哪有这样的做法!”“那么,这份四个蛋的鸡蛋酒,就算你们一份的钱好了,其它三个蛋,算那个服务员承担的错误。”主管不想再纠缠下去,也不想把这事儿搞明白,提出快速了事的方案。“这怎么让服务员承担呢?按你们一向的做法,应该是管理的问题啊!”“好,不叫服务员承担,是我们管理的问题。那么你们想怎么样呢?”“我们就是想吃鸡蛋酒了,鸡蛋酒的做法也是有讲究的,蛋多放一个,这酒的味道必然不同,所以我们才反复说明要一蛋一份酒。可你们端上来的这个也太说不过去了……这样吧,鸡蛋酒我们还是要吃的,重新点四份,按我们要求的,刚才那份,我们按
白癜风品牌影响力单位一份的钱付。”“这个,我要先问问厨房能不能做。 ”想了的事了不掉,主管把难题推给厨房。“嗨,你这话就太没意思了,怎么会不能做,那么一位客人来就不能点这道点心了吗?这真是好笑!”“好好好,我去厨房说一声,请你们稍等一下。”主管话音刚落,飞速离去。“哎呀呀,还吃什么鸡蛋酒啊,跟她们说话,烦都烦死了!”写小说的拍了拍脑袋,斜靠到扶手上闭目养神了。“话不是这么说,我们要维护自己的权利,也是帮他们提高管理水平,这社会,有批评监督才会提高。”思想家坚持着社会监督者的角色。“是是是。”诗人随声附和。而后,话题便扯回各人以往所到之处行侠仗义的经历,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失败的教训。重新点的鸡蛋酒在催了若干次以后才迟迟端上,一个长方形盘子里,放着四个南瓜型的描金盖盅,被一位男服务员一个个端出。“这就对了,这才是一份一份的嘛!”思想家发出满意的感叹。“这碗还是跟隔壁茶室借的。”服务员没好声气地回了一句,下去了。“我不吃。”写小说的蜷在靠背上,不起来。“吃啊,一人一份,好好吃。”“不,我真的不要。你帮我吃吧!”写小说的把自己的那份推给思想家。“好好好,你不吃我就多吃一份。要抓紧时间了。”三个人先吃了起来,花了那么多时间,蛋还是嫩嫩的。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没有酒,是红糖水煮蛋!”跟着瞎玩的率先破密。果然,是一点儿酒味都没有。那多出的一份也吃不下了。“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往碗里吐唾沫?”写小说的吃吃地笑,再来一句雪上加霜。“啊?那不会,绝对不会,也当成不会!”三人齐应。冬日的阳光刚过了午后便没精打采了。三人出来还在评着红糖水的寡淡,写小说的不言语了。想起那唾沫水的事,跟着瞎玩儿的突然起了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