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白癜风专科医院 http://pf.39.net/bdfyy/bjzkbdfyy/晚饭后刘峰提议出外走走,两人走出楼门刘峰说:“今晚不去文化宫了,咱俩往厂门那边走走怎么样?”
曲曼说:“那边人太少晚上有点背吧。”
刘峰说:“现在不算晚等天黑咱们就回来了。”
说着就头也不回的朝厂里的方向拐过去了。曲曼心里明白他这是因为房子卖了心情不好,人越老越怀旧。
刘峰今晚的话也没有平时多了,曲曼也不知道跟他说些啥好,默默的陪着他往工厂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间刚到,买房子的人就来了。房本是刘峰的名字,没办法刘峰必须要去,要不然曲曼真的不想让他去。昨晚遛弯回来刘峰一直没怎么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
从那天开始他们连续跑了好几趟才把卖房子的手续办完,现在只等着走程序了。
刘峰也不象头几天那么不开心了,自己也说:“旧的生活不去,新的生活不来,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曲曼看刘峰走出了阴影,就想应该去墓地看看老人了。
她跟刘峰说:“这几天忙完了你身体还行吧?”
刘峰在沙发上躺着说:“还行。”
曲曼说:“咱们明天就去墓地吧。”
刘峰坐了起来说:“钱没取出来,明天来不及了,后天去吧明天取钱。”
曲曼说:“嗯,我把取钱的事忘了,那就后天去。”曲曼看刘峰坐了起来想刘峰这两天也累了就说:“你去屋里床上躺着能比沙发上舒服些。”
刘峰听曲曼说这话就又躺在沙发上说:“懒得往屋走,在这躺会就行了。”
曲曼手里的菜摘完了没着急去洗,她这是准备明天早上的,这些天忙的她也觉得有点儿乏。坐在茶几旁边的矮櫈上跟刘峰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办完这件事咱就开始看看老同事,老同学和老邻居吧。我有些日子没见小范和云英了,走之前再看看她们。”
刘峰说:“家里收拾完了再去吧,日常用的东西都不要了,北京那边也没地方放。再说好点的东西上次基本都拿走了。”
曲曼说:“别的没啥,这两套被褥邮过去邮铁路慢件很便宜的。”
刘峰说:“不要了,邮到北京要没赶上周六周日还得打车去取,来回打车的费用快够买新的了。”
曲曼说:“还有大卧室现在咱们用的床垫,那个质量是很好的,扔了可惜了。”
刘峰看曲曼一眼,心想在她心里什么都是好的,什么时候能转变过来呢。嘴上却没这么说,只说:“一个床垫子再好也用了六七年了,就放那吧,买房的要不用的话就让他们扔吧。”
曲曼说:“也只有这样了。”
从这一天起他们开始收拾东西做走的准备了。刘峰在床底下把他装书的箱子拽了出来,这是个木头箱子,里面的书还是刘峰结婚不久装的呢,几十年从平房搬到楼房,一次都没有打开过。
刘峰看看这些书,都是年轻时买的,有故事书、有诗歌、散文和唐诗宋词、写作技法词典等等的许多工具书,刘峰当年在厂报上发表的诗文也都保存在这呢。这几十年刘峰虽然没动它们,但在他心里的位子还是挺重的,这是他的一个念想。
他拿一本翻开看一看都是些老词,改革开放后出现的新生事物的描绘就更没有了。他想那没关系,中国文化的延续性是非常强的。唐宋诗词距现在几百上千年了,不论是形式、文字、思想,当今依然少有超越。所以这一箱子书是一定要运去北京的。
转念想想书都很重,邮铁路取货又不方便,干脆就邮快递,别的什么都不要也要把这箱子书邮走。
想到这他和曲曼说:“这些书都邮快递吧。”
曲曼看一眼说:“几十年都不碰的东西还要它干嘛,从平房搬过来时我就要扔了它,那时你就不让,这回又要带走,书多重啊,有那快递费你可以在北京买新书了。”
刘峰说:“你不懂,有些故事书可能都是绝版的了。那些工具书也是不好买的,花点钱邮走吧,现在有时间了我想翻出来看看。”
曲曼看看刘峰坚持的眼神知道拗不过他就说:“好,都听你的,邮就邮吧。”
又说:“你看这两套歺具都是新的,一套是你评上先进工作者厂里奖励的,估计不值什么钱。”
曲曼又指指另一套说:“这一套是刘皓结婚时别人送的是景德镇的,我好几次都想拿出来用始终没舍得,估计得几百元。”
刘峰说:“瓷器肯定不能拿,工厂发的那套给楼下老徐,他家孩子都来的话人多,能用得上。景德镇的那套给二楼马勇,咱们不是还欠着人家情呢吗。”
曲曼说:“对,一会我就给送去。”
刘峰又把装他父母遗物的小箱子翻了出来,他从里边挑出他妈妈常戴的老花镜,还有一个常用的针线盒。然后又看看从里边拿出他爸在世时总用手转来转去的两个核桃都包浆了。还有一些他爸妈的物件就不带了,准备临走时烧掉就算了。其他的东西刘峰觉得都不用要了直接扔掉就行了。
他到沙发那坐着休息去了。曲曼翻着那些旧衣服,有一套是刘皓小的时候她给刘皓做的,一套白色的海*服,领子上边还钉着她给做的小红旗的领章。
她记得当时刘皓最喜欢这套衣服了,裤子的膝盖那都磨的很薄了,她摸了摸孩子的上衣兜里有个小纸包,打开一看是一对真正的*用领章。
曲曼想起那个是因为刘皓喜欢,刘峰托人在武装部要来的,当时钉在孩子的衣服上有点太大不协调,刘皓就一直把它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后来孩子大了,曲曼想把这套衣服留下做个纪念,就把这对领章放到了这套衣服的兜里。还有一套迷彩*服也是曲曼给刘皓做的。
曲曼喊刘峰说:“我想把刘皓的这两套衣服带走。”
刘峰过来看到这两套孩子小时常穿的衣服,忍不住笑了。
曲曼听到刘峰的笑声抬头看看他说:“你笑什么?”
刘峰拽过一个板櫈坐在曲曼对面说:“你还记得刘皓小时候最爱穿这两套衣服吗?,冬天穿迷彩*服,夏天就穿这套白的海*服。刘皓那时穿上小*服瞅着小脸虽然稚嫩,但帅气劲真是没比了。”
曲曼说:“那时他穿着*装时不论遇到什么事他哭了,我就说解放*是不哭的,解放*最坚强了。刘皓听我这样说有时还真就不哭了。”
刘峰说:“那时候的事情就象在眼前似的,现在看这套衣服连刘皓的一条腿都装不下了。太快了,这人哪一晃眼就是一辈子。”
又说:“你想带就带上吧,除了玉米粒,再就这两套小衣服我们随身带。明天咱俩开始往外扔东西吧。”
曲曼说:“还有一套电工工具。”
刘峰说:“这个有用邮回去。”
曲曼说:“今天有点累了,明天我把要邮和要带的东西拿到北屋,其余的就开始往外扔了。”
等刘峰和曲曼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离要回去就剩几天的时间了。曲曼说:“剩下的时间咱俩分头走吧,一起走时间不够用了。”
刘峰说:“行。”
说完就脱下干活的衣服走到里屋的床上躺下了。下午其实刘峰就觉得不太舒服,到五六点钟的时候浑身发冷,各骨节有点酸痛。
刘峰跟曲曼说:“我是不是感冒了?”
曲曼伸手摸了摸刘峰的额头真有点热,她找出体温计递给刘峰让他量一下体温三十七度九,真发烧了。
曲曼问刘峰:“除了发烧的症状外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刘峰说:“气管这一条子疼。”
曲曼说:“那看来是气管发炎了,我去药店给你买点药先顶一顶,医院看一下。”
曲曼下楼时遇到老徐两口子出去遛弯。徐嫂问曲曼干嘛去,曲曼跟徐嫂说了刘峰发烧的事,说去买药。
徐嫂说:“我家里有消炎药我给你拿两片今晚先吃上,医院吧。”
曲曼说:“刘峰好象是气管发炎了。”
老徐说:“那正好,这医院开的药,都是上呼吸道的病。”
曲曼一听说:“那行吧。”
曲曼拿着药回到家见刘峰正在铺被褥说要躺下正式睡了。曲曼边给刘峰倒水边说:“你这可能是流行感冒,楼下徐大医院了,医院开来的,你吃两粒多喝点水。”
刘峰吃完药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曲曼轻轻的关上了里屋卧室的门,转身去厨房。她这几天还得把家里的卫生搞一下,曲曼想把房子干干净净的交到买主手里才对。
她边擦着厨柜边想,刘峰这是职业病,虽然程度轻定不上,但肯定和工作环境有关系,他一有病不是气管不好就是肺子不好。明天一定要陪他好好的检查一下。回北京看门诊又得要自费了。
第二天早上刘峰感觉精神状态好些了,医院了。曲曼不同意说:“发烧的人一般都是上午清爽些,下午病情渐重。”
刘峰拗不过她,他医院。医院的大门迎面碰上和曲曼刘峰在同一个单位的小李,曲曼喊他说:“小李你干嘛来了?”
小李一看是曲曼和刘峰就站在原地等他们走过来说:“我来看个病号。”又反问道:“你们干嘛来了?”
曲曼说:“刘峰发烧了,我们来看病的。”
这时小李埋藏在心里的对刘峰的不快,不知怎么的就爆发了。
小李瞅了一眼刘峰说:“主任大人也得病啊?当年的威风怎么不见了?”
刘峰抬眼看看小李没吱声。曲曼听着话不对就说:“小李你咋说话呢?”
小李说:“曲姐你们当官的也不能只记好不记歹吧,你忘了那年我和胡孙子打仗,你们家大主任在车间大会上批评我,还罚了我一个月的奖金。”
曲曼说:“谁叫胡孙子?”然后马上说:“胡胜友吧。你们那次工作时间打仗,全工段停产半个小时,车间处分了你们。”
小李说:“你知不知道那次不怨我,是胡胜友那个孙子挑衅我才打他的。”
曲曼说:“你别跟我说当年的事,应该有好多年了吧。小李我还当你是正常人呐,医院看心脏来了吧。”
小李说:“没有哇。”
曲曼说:“不对,你心就那么点,还能把多年以前的事记到今天,你是应该看看病了。”
小李说:“曲姐你说谁呢,这事让你摊上你能忘吗?”
曲曼说:“这事要让我摊上我也不能忘,但是我不会象你似的当时做个缩头乌龟,现在又变成了卑鄙小人。”
曲曼说话的语气明显快了,声调也提高了。
刘峰说:“曲曼别说了,咱们走吧。”曲曼不理刘峰。
这时小李说:“你骂谁呢,亏我还叫你曲姐。”
曲曼说:“我没骂你,你的行为告诉我你就是这样的人。当初处理你的时候你觉得不公平,你为什么不申辩。全车间大会上宣布对你的处理时,咋没听到你反驳呢?。”
小李说:“因为当时我把胡胜友打了。”
曲曼说:“那你今天还来翻什么后帐。刘峰当时是代表车间一级组织宣布对你的处分,是他一个人的事吗?那是车间开会研究定的。”
这时刘峰又跟曲曼说:“你别说了。”又跟小李说:“小李你走吧。”
小李也不理睬刘峰指着曲曼说:“曲曼那你为什么骂我是卑鄙小人?”
曲曼说:“我本来想走了,不想跟你说下去,既然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曲曼说着说着声音又提高了:“当初刘峰在位的时候见面你笑脸相迎的,今天他不在位了,他老了,他病了。你在这个时侯来指责他,你欺软怕硬你不是卑鄙小人是什么?”
刘峰说:“曲曼你说什么呢,都是一个单位的。”
曲曼喘了口气看看愣在那里的小李说:“你也别跟姐计较,刘峰有病你说这话姐不高兴了。”
这时住院部门口小李的妹妹跑了过来说:“哥你多亏没走,刚才大夫查房说嫂子可以出院了。”
曲曼一听问:“桂玲怎么了?”
小李说:“急性肠炎,昨晚上我在这护理的。”
又说:“行了曲姐,咱们今天都心情不好,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也把我骂惨了,我也不跟你计较。”说着就要跟他妹妹往回走。
曲曼笑了说:“快去吧,一会刘峰看完病要有时间我去看桂玲。”
小李走了,刘峰说:“曲曼你刚才哪能说那么刻薄的话呢。”
曲曼说:“当初咱们并没有对不起他,停产半个小时造成多大的损失,现在还来落井下石。你要是工作时官僚,或不近人情,我今天不会护着你。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刘峰说:“不用计较,没有意义,他今天也是心情不顺。”
曲曼说:“是,我说了他一顿我心里也不舒服。一会我去看看桂玲。再说了,那时小李他爸住院单位救济他两三次他咋不说呢?”
刘峰说:“人都一样吗?再说当时救济他,也是他符合救济的条件,他应该得的,你还记到咱自己的功劳簿上了?”
曲曼说:“是,刚说完小李,我也糊涂了。”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挂号大厅。刘峰看病、检查快中午才完。最后确诊是肺气肿。因为刘峰发烧,年令又偏大,医生建议他住院治疗。刘峰坚决不同意,说每天可以过来输液。
中午到家曲曼跟刘峰商量说:“咱们把火车票退了吧,等你好利索了再回去。”
刘峰说:“咱们还有四天时间呢,过两天再定。”
曲曼说:“退了就不着急了,可以走的时候再买。”
刘峰现在又觉得浑身难受起来,他躺在床上说:“咱这次买的都是下铺,在火车上挺方便的,再一个咱是网上买的票,估计退票也得在网络上,咱俩不会弄还得找刘皓,儿子听说我有病了回不去,他又不在身边能不着急吗?”
曲曼想想有道理就说:“好吧。”
刘峰又说:“只要我退烧了咱们就往回走。”
曲曼说:“行吧。我去做中饭,医院输液。”
又过了三天刘峰体温基本正常了,原定走的日子不用改变了。只是想去看望的朋友都没去上,没和他们告别稍微有些遗憾。原定背回去的东西全部快递走了,随身只带点玉米粒。
这天曲曼和刘峰走出自已家门的时候曲曼说:“再锁上门就是别人的家了。”
刘峰说:“再见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爸爸妈妈从这里逝去了,刘皓从这里上学了,今天咱俩也告别这里了。”
曲曼这时向屋子里望了望,不情愿的关上门。
刘峰说:“别依依不舍了。”
曲曼说:“我今天才感受到你前些日子一提卖房子就心情不好的感觉了。”
刘峰说:“过去了,人还是得往前着,太伤感了会伤身体的。走吧。”
此时曲曼明白了刘峰这场大病的根由了。她跟在刘峰的后边下楼梯往出走。他们没有和任何人拜别,悄悄的打车离开了这个曾经的家。
待续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