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故事是什么? 它是我们几个“暗度使”根据一些热门事件,结合自身经历半虚构的故事,一为娱乐大家,二为警醒世人。因为我们平时的工作“见不得光”,所以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可以说大街小巷、市井里弄就是我们的办公室。古人云:道听途说。有鉴于此,故名马路故事。 何谓暗度使? 详见公众号首页菜单栏 —— 自我介绍 列位好,我是钱三儿。 玩刀是我的爱好之一,收藏了不少很有意思的小刀。 尤其喜欢瑞士*刀之类的多功能折叠刀。 有人说,一个人的爱好,很多时候都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我认为说得很对。 反正我喜欢玩刀这个事儿,就是如此。 因为我的第一把刀,就是我七八岁的时候得到的。 送刀给我的人,我管他叫小姨夫。 他差点和我成了亲戚。 而且他的遭遇,也让我在很长的人生经历中,难以释怀。 一 十岁之前,我一直都在姥姥家住。 太行山里沟沟里的一个小山村。 那个时候山里不像城市,孩子们上小学之前都得上幼儿园或者学前班什么的。 村子里没有幼儿园,但我们的幼儿园又漫山遍野都是。 长满橡树的后山、村前鱼虾欢闹的小河、村里石头房子间的幽暗巷沟,还有平坦坚实的打麦场,都是我们嬉戏玩乐的游乐场。 我们也没有乐高,没有吃鸡游戏,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扮演冲锋陷阵的英雄。 但英雄们最起码得有把像样的兵器,没有盒子炮,有把刀也行。 我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眼巴巴看着那些大孩子们拿着自己削出来的木头手枪,振臂一呼,然后屁颠屁颠地跟在人家背后高喊冲啊!杀啊! 我也想有一把木头枪,能别在腰里,嗖的拔出来,特帅的那种。 没人愿意给我做,我决定自己做。 可是我没有削木头的工具,只能用姥姥家的镰刀。 镰刀太大太重,用着很不顺手。 我缠着姥姥给我去小卖部买把削铅笔的小刀,结果姥姥给我买回来一只转笔刀。 (大概就是这个样式,不过姥姥买给我的那个上面是一只小鸡) 因为她怕我削着手。 要说姥姥其实还是很疼我,舍得给我花钱的。因为转笔刀比较贵,在那个时候的山村小学里还是很高级的。 等后来我上学了,发现全班就我一人用这样的削铅笔工具。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我只想要一把锋利的折叠小刀,装在身上,看到合适的树枝木头就拿出来,随时随地搞“创作”。 姥姥家有个邻居,跟姥姥家算是本家,他们家里有个大姑娘,二十二三岁的年纪,我管她叫小姨。 小姨很喜欢我,没事儿老跟我玩儿,关系很亲,我也经常去她家里玩。 有时候玩累了,就在小姨的床上睡觉。 有一回中午,我又在小姨的床上睡着了,睡着睡着突然听到小姨说话的声音,把我吵醒了。 睁眼一瞧,发现小姨坐在床边上,侧身对着我,正在跟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青年说话。 那个男的我不认识,只见他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理着小平头,穿着条纹衬衫,腿上牛仔裤,脚上踩着回力球鞋,用那个时候的审美眼光看,整个人还是挺时髦精神的。 再看小姨,她低着头,手里绞着辫子,显得特别不好意思。 我那时候虽然小,但还是一眼就看明白了,这俩人是在搞对象。 因为我记得几天前小姨的妈妈跟我姥姥聊天时候说过,闺女大了,让人给她介绍了个对象,过两天到家里来见见面。 现在看来这个小伙子就是给小姨介绍的对象了。 我瞬间精神起来,偷偷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姨的对象看。 因为他腰间钥匙链上挂着的一柄折叠小刀,深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对一个做梦都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小刀的男孩儿而言,那把刀简直太高大上了。 牛角的刀柄,*铜的挂环,从折叠刀柄里露出的厚实而亮闪闪的刀背,比起同龄孩子们拥有的那种小卖店里买到的削铅笔小刀,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找了很久的图,终于找了张近似的) 不知道小姨那天都跟他聊了什么,反正后来他经常来小姨家。 我经常能在小姨的屋子里见到他,时间一长跟他也熟了,只有我俩人的时候,我问他叫什么名字,该怎么叫他。 他笑着说你该喊我小姨夫,我说你还没娶我小姨呢,这是占我便宜。 他笑着从腰间的钥匙扣上把那柄小折刀取了下来,递到了我的面前,说你喊我小姨夫,这刀就是你的了。 二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过那把刀,入手沉甸甸的,有一种梦境突然照进现实的感觉。 这让当时年幼的我非常矛盾。 接过这把刀,我就得喊他小姨夫,可他跟我小姨还没结婚呢,这么叫好像有些不妥当。 但是如果不叫他的话,这把刀跟我就没关系了。 他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用他的大手在我脑袋上胡噜一把,说我跟你开玩笑呢,我看你盯着我这把刀好久了,看得出你是真的喜欢,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把,送给你了,不过你记得玩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剌着手。 我兴奋得大叫一声,拿着刀飞奔出门去向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后来,只要是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喊他小姨夫。 寒来暑往,转眼小姨夫跟小姨认识一年多了,他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小姨夫也往小姨家跑得更勤了,他后来又送给我好几把刀,平时我喊他小姨夫,小姨也已经习以为常。 然而就在他们的婚礼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两个人马上就要领证的时候,小姨夫却突然不来了。 一连好多天,我都没有见到过他的人影。 而小姨则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门也不开,谁也不见。 小姨的妈妈给她送饭她也不吃,急得没办法,只好找到了我。 因为知道平时和小姨最亲,让我去叫门。 我站在小姨门口,喊了她好声,门开了,进屋一看,屋子里乱得像是遭过贼,原本放在桌上、床上的东西扔得满地都是,几乎无法下脚。 小姨蜷缩在床上最里面的角落里,眼睛哭得红肿无比,像一对烂桃,头发蓬乱,目光呆滞,跟从前漂亮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脱了鞋爬上床去,想爬到小姨身边,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结果被床上凌乱的被褥绊了一下,我摔了个趔趄,裤兜里小姨夫送我的小刀掉了出来。 小姨一眼看到,飞快地捡了起来,大喊一声,抬手一扬,那把刀砸破玻璃窗,飞了出去
治疗白癜风有什么方法。 我被小姨的举动吓到了,不知怎的就哭了出来,迅速地跳下床,冲去院子里捡我的小刀。 结果找遍了整个院子,甚至院子下边的山坡我都找了,却没有找到。 过了不久,我再见到小姨的时候,她已经好多了,只是脸上
北京治白癜风最权威的医院还没有什么笑容。 我看她拎着行李,准备要出远门的样子,问她要去哪儿? 小姨告诉我,她要去广州打工去了。 印象里我听小姨说过,她是要去我们县城的一家工厂上班的。 那家工厂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企业,小姨夫就是在那家工厂里上班的。 我很想问问她小姨夫怎么了,但想起前几天她把小姨夫送我的刀扔掉的事儿,又没敢问。 那个时候我虽然不甚知情,但隐隐约约地能够猜到,小姨和小姨夫是“掰了”。 但具体问了什么,没人会告诉我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屁孩儿。 当然我也试着问过姥姥和其他大人,但无论是谁,都是一副“你个小孩子玩去吧,问这个干啥”的样子。 不过我还是能够从他们的表情和言辞当中,感受到他们的讳莫如深。 三 我十岁的时候,被父母接到了他们的身边,开始跟他们一起生活。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知道了小姨夫的故事。 他进了监狱。 那一年,小姨结婚了。 只不过,新郎不是送我小刀的小姨夫。 我和爸妈去参加她的婚礼,看着小姨和她的新郎官转桌敬酒,到我们这一桌的时候,小姨高兴地把我揽在怀里,摸着我的脑袋,感慨地说两年多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我看着她身边那个戴眼镜的新的、真正的小姨夫,神思不由得有些恍惚,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记忆中那个小姨夫的身影。 回家之后,我在我的抽屉里一通翻找,把当初他送我的那几把刀全都找了出来,摆在桌上,唯独少了我最喜欢的第一把。 暑假回姥姥家住的时候,我向姥姥问起小姨“原来那个对象”的事儿。 也许是姥姥觉得我长大了,也许是她觉得事情过去好几年了,竟然一边洗碗一边跟我说了起来。 她告诉我,原本小姨和小姨夫俩人感情特别好,小姨夫也为她在自己工作的厂子找了份工作。 小姨夫工作的厂子,是我们当地最大的一家国营企业,能在厂里当正式工的,用当时的话说,那是响当当的铁饭碗。 多少人求之不得,自然特别难进。 小姨夫为了把小姨弄进厂里,没少费工夫、想办法。 他找到了厂里负责人事的副厂长,给副厂长送了不少礼。 而且为了巴结副厂长,他甚至跟副厂长家里那个脑子有些不太够数的儿子拜了把子,天天帮副厂长家里干活儿,比亲儿子还尽心尽力。 最后,副厂长终于松了口,答应了把小姨办进厂里。 但是厂里不知为何,突然对副厂长展开了调查,副厂长竟然把小姨夫给卖了。 把他向自己行贿送礼的事儿告诉了调查组。 于是,小姨夫遭到了厂里的开除。 自然小姨进厂上班的事儿也就这么*了。 小姨夫因为此事心情非常不好,在外面喝酒的时候跟人发生了口角,打了起来。 他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狠狠地捅了对方几刀。 虽然对方伤得并不是很严重,但因为那个时候正赶上严打,偷个自行车都能判刑,更别说是打架斗殴还伤了人的情况。 所以小姨夫很快就被抓了起来,然后被判刑进了监狱。 听完姥姥的讲述,我内心深处深深埋下了对于那个副厂长的痛恨。 尽管那时的我已经知道送礼行贿是不好的行为,不过我对小姨夫的家庭情况还是了解的,虽然算不上穷,但真的很一般。 他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既不抽烟也不喝酒,而且他参加工作也没几年,根本没什么积蓄,就算是送礼,他能送多少? 为此我还专门问过我爸,送礼送多少就算是行贿了。 我爸很惊诧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小子不好好学习瞎琢磨啥呢,你想给谁送礼呢? 后来,我爸有一次带我去县城买书,中午的时候他朋友请我们去饭店吃饭,同桌的有个我不认识的老头。 我爸让我喊他伯伯,我就很有礼貌地喊人。 然后他们大人推杯换盏地喝起酒来,气氛逐渐热闹,而我也吃饱了,准备到外面玩会儿。 但是桌上一个叔叔突然对那个我头一回见面的伯伯喊了句:匡厂长,你这主管人事的大厂长,啥时候厂里招工记得跟兄弟我说一声…… 我当场就楞住了。 我记得,姥姥跟我讲小姨夫的事儿那会儿,她曾经告诉过我,把小姨夫卖了的那个主管人事的副厂长就姓匡。 我们那边这个姓非常少,而且加上“厂长”、“主管人事”这些点,我马上就断定,这个老头子就是出卖了小姨夫的那个坏人。 于是我不声不响地离开了饭桌,来到了饭店门口,找到了匡厂长的摩托车。 跟我爸来饭店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他是骑着摩托车来的。 眼看四下无人,我蹲下身去,拧掉了匡厂长车轮上的气嘴盖子,用指甲压下了气嘴芯柱。 “嗤——” 四 对匡厂长的那次报复行动简直堪称完美。 如果不是我有些贪心,想把前后俩轮的气都给放完,结果放气的时间太长,嗤嗤的声音惊动了饭店老板的话。 我正放气放得解气,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吼:“谁家的孩子!干什么呢!” 结果是我被饭店老板控制,然后饭店服务员很快就找来了我爸和摩托车的主人,匡厂长。 我一看我爸的脸黑出一片乌云,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完了。 果然,他都没有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巴掌和脚就如雨点一般往我身上招呼。 我从小就硬气,愣是站着硬捱,一句痛都没喊。 倒是匡厂长,一把拉住了我爸,说算了算了快别打了,男孩子哪有不调皮捣蛋的?这多大个事儿啊,我一会儿找个修车铺打打气就行。 我爸不依不饶,让我向匡厂长道歉。 而我偏不,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匡厂长劝我爸别跟我小孩子一般见识,他走到我跟前,抬手想摸摸我的脑袋,我滋溜一下躲开了。 他笑着问我,小钱啊,你跟伯伯说说,咱俩头一回见面,你咋就跟我这破摩托车较上劲了哩?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才没有你这样的伯伯,告密小人! 胡说什么!我爸怒吼一声,朝着我的屁股上又是一脚。 匡厂长赶紧将我拉到一边,哈哈笑了起来,说你凭什么说我是告密小人?我告谁的密了? 我瞪着他,说出了小姨夫的名字。 匡厂长的的脸色瞬间变了,笑容消失不见,再也没有说话。 好半天他才跟我们一个桌上吃饭的其他大人们一一告别,推着瘪了轮子的摩托车走了。 看着他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背影,弓着身子费劲地推着没了气的车艰难地向前走,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点儿也没感到解气。 后来,随着我快速的长大,学习越来越紧张,这件童年的往事也渐渐被我遗忘在记忆深处。 但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命运的巧合总能像一场地震,翻出记忆之海的海底最深处的埋藏。 前段时间,我跟我的徒弟一二三去安定门的淮扬府吃饭,我师父王五五请客。 因为他跟我打*输了,要请我连吃三天,我心软,没想太宰他,就把第一站定在了淮扬府。 中途我上厕所的时候,在洗手间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但有陌生的身影。 居然是曾经被我放过摩托车气的匡厂长! 他已经比当年我见他的时候老了许多,看样子大概七十来岁的样子,颇有些龙钟的老态。 他身体瘦弱单薄,右手里拄着拐杖,佝偻着后背,由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子搀着,从洗手间里出来,正好跟我走了个照面。 尘封的记忆瞬间苏醒,鲜活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但我竟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跟他打招呼还是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算了。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老爷子停住了脚步,直直地盯着我看,浑浊的眼睛里开始有光彩闪现。 “我看你面熟,你是不是老钱的小子,当年放我摩托车气的调皮*啊?” 老爷子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向我问道。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它呈现在脸上一定是尴尬的形状。 于是我只好点点头,说声是的,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老爷子微微笑了起来,说我是干人事出身,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记人记得准,当年厂里大大小小三千多号工人,我每一个都认识。 听老爷子说完,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尬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扶着老爷子的,是他的孙子,刚考上北京的一所大学。 从他口中我得知,老爷子来北京是到肿瘤医院看病的。 他得了癌症。 五 回到桌上,王五五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怎么了。 我沉吟片刻,就把遇到匡厂长的经过跟老王说了,还跟他述说了一遍前尘往事。 老王叹口气,说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下呢?你那个准小姨夫后来咋样了? 我说他一直在监狱里,我上学走了之后,就断了联系,只是后来听说他出狱之后就去南方打工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老王拍拍我的肩膀,说啥事儿都有过去的时候,听为师一句劝,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老爷子。 “毕竟那么大岁数了,又是绝症,别的不说,哪怕是看在跟你老乡熟人的份儿上,去看看也不况外。” 我没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一周的周三,我正好有空,于是让一二三开车带我去了肿瘤医院。 我有个同学在肿瘤医院是大夫,我找到他,让他帮我查了一下,找到了匡厂长的病房。 然而当我步入病房的时候,再一次大吃一惊。 病房里坐在已经睡着的匡厂长身边的人,居然是我多年不见的小姨夫! 他已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而且头发已然花白,身形也略有发福,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也很快认出了我,有些拘谨地搓着手,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拥抱,简单跟他说了上个礼拜在饭店偶遇老爷子的经过。 小姨夫指指床上的匡老爷子,低声跟我说咱们出去聊吧。 跟着小姨夫来到吸烟区,他点了支烟给我,跟我聊了起来。 这么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而我也知道了许多原本不知道的内情,才发现原来我从姥姥那儿听到的事儿都是错的。 小姨夫确实是跟匡厂长的傻儿子拜了把子,但并不是因为巴结匡厂长,而是因为小姨。 匡厂长的儿子比小姨夫大几岁,他出生的时候有轻微的脑瘫,长大后行为动作不太协调,看起来憨憨傻傻的。 但小姨夫说其实他的智力虽然比不上聪明人,但也并不低,不是真的傻子。 小姨夫来到厂里上班之后,平时见他常一个人在厂子里转悠,不忙的时候会跟他聊聊天,说说话,一来二去俩人就成了朋友。 那个时候,小姨夫曾经带着小姨去过自己的厂里,结果被厂里的几个坏小子、小流氓给见着了。 那几个小流氓跟小姨夫之前有些过节,于是有天趁着小姨夫上班的时候,几个坏小子把独自在厂里闲逛的小姨给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 结果关键时刻,匡厂长的傻儿子突然出现,抡着一根镐把儿赶走了那几个小混混。 傻儿子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他知道小姨是自己好朋友的对象,不能让人欺负。 小姨夫下班知道这件事儿后,非常感动,二话不说就找到傻儿子,跟他拜了把子。 不过拜把子这事儿是他们俩自己搞的,双方的父母都不知道。 小姨夫说他那会儿跟匡厂长也并不熟。 至于后来送礼行贿的事儿,小姨夫说那其实是完全都是傻儿子的一片孝心。 匡厂长那个时候岁数已经不小了,再往上升没什么希望,而他所在的部门又是个关键的肥差,于是厂里领导一研究,决定让他提前内退。 这就意味着,他手里的实权没了。 在厂里干了一辈子人事,手握人事大权,突然一下子退居二线,匡厂长一开始非常受不了,在家里十分痛苦。 傻儿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找到自己的把兄弟,跟他说让他带点礼品啥的找匡厂长送一送,让他找一找当年的感觉。 小姨夫一听,马上答应了下来。 买了名烟名酒,还准备了一笔现金,亲自去给匡厂长送礼。 六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匡厂长居然跟他摆官架子,并不收他的礼,反而还把他教训一顿,从办公室里撵了出来。 反复送了好几次,最后匡厂长才收下。 然而他前脚收礼,后脚就把小姨夫给自己送礼行贿的事儿举报给了厂办。 厂领导们一研究,就把他给开除了。 其实那个时候,小姨进工厂上班的事儿,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 因为小姨其他的条件都符合,她只需要按照厂里招人的要求,参加厂里组织的统一入厂考试,分数及格就行了。 并不存在非得送礼才能进厂的事儿。 而且那时候匡厂长已经退居二线,即便是要送礼,也得送给新上任的领导才是。 小姨夫说,匡厂长之所以举报自己送礼行贿,其实是另有隐情。 一方面,他知道小姨夫给自己送礼是自己的傻儿子出的主意。 但他并没有拆穿,而是配合他们演了出戏。 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傻儿子体检时发现得了癌症,但他没敢把这事儿告诉傻儿子。 可谓是儿子一片孝心,老爹父爱深沉。 另一方面,举报小姨夫的原因,其实是他自己本身的事儿。 小姨夫从小就有小偷小摸的习惯,进入工厂上班之后,他一开始老实了一段时间,但随着对厂里情况的逐渐熟悉,他又发现了不少发财的门道。 于是重操旧业,开始偷偷拿厂里的一些工具、零件之类的东西,拿到外面的黑市上卖钱。 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的行为最后还是被厂里的保卫科掌握了。 保卫科盯上了他,准备给他来个人赃俱获,然后把他送进派出所,让他蹲班房。 匡厂长知道了这事儿,于是找到厂领导,跟领导求情。 匡厂长跟领导们说小姨夫是自己儿子的把兄弟,他可以替小姨夫把偷窃的东西折价赔偿给厂里。 然后让厂里把那小子开除,就不要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了。 厂领导给了匡厂长这个面子,于是匡厂长就借口小姨夫送礼行贿,让厂里把他开除了。 毕竟这个由头比盗窃的名声好多了。 小姨夫被开除之后,匡厂长找他谈了话,跟他说了实情,让他以后不要再犯错,并跟他说自己会想办法再帮他找个新工作的。 但巧合的是这个时候小姨也知道了小姨夫被开除的真相,俩人闹了一场矛盾,小姨夫是因为这个才痛苦难耐去喝酒的。 借酒浇愁愁更愁,所以才会在在喝酒的时候跟人起了冲突,最后酿成大错。 小姨夫告诉我,他在进了监狱之后,给小姨写了封信,主动提出了分手。 后来他经过劳动改造,为自己的获得了减刑的机会,提前两年被释放。 出狱后他去了南方打工,经过多年的努力,也挣到了不少钱,成了个小老板。 三年前他的把兄弟,匡厂长的傻儿子病重不治,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一个上高中的儿子,就是我在饭店看到那个年轻小伙子。 听了小姨夫的讲述,我不禁深深感慨,说原来我恨了匡厂长那么多年,结果全都恨错了。 小姨夫拍拍我肩膀,幽幽地说了句有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其实并不一定是真的。 但只要做问心无愧的事儿,一切都不会错。 后记: 本期的故事就是这样,因为最近身边遇到的事情勾起的一段陈年回忆。 我们常常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平淡甚至无聊,但那可能只是你没有沉下心来去细细地品味它。 就拿这件事儿来说,我如果不是放下内心的障碍,亲自去看望匡厂长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体验。 原本以为那是社会的黑暗。 却在峰回路转之后,发现人性的温暖和生活的可爱。 真妙。 我被我生活中这些人的故事深深感动,于是把它记录下来,呈现于列位。 也希望大家也能从中感受到久违的感动。 更希望大家跟我一样,多多留心生活中的点滴,发现生活中的动人之美。 爱你们。 看完不要忘了点在看。 我们下期再会。 故事看看就好,万万莫要当真 图片来自网络,请勿对号入座 内容辛苦原创,转载请洽作者